瑞昌佰事 特欢迎您 品经典美食 享百味人生 佰事特董事长-王能治受邀到江西南昌中医药大学演讲 演讲时间:5月8日(星期二)19:00-21:00 舒驰远学术思想解析 王能治 晚清江西名医舒驰远,名诏,所著《伤寒集注》受,喻嘉言影响颇深,以温阳派著称,其学术思想独树一帜。后世很多著名医家,深受舒氏《伤寒集注》启发,火神派宗师郑钦安在《伤寒恒论》中所引伤寒论条文悉尊舒驰远《伤寒集注》,并数次提及舒驰远学术思想,近代伤寒大家汪莲石,在学术上崇尚舒驰远之《伤寒集注》,后来培养出恽铁樵、丁甘仁等誉满全国的中医名家。 1强调凡病皆以阴阳六经辨证为主体 舒驰远学识渊博,是继喻嘉言之后又一温热派大家。他极力倡导凡病皆以阴阳六经辨证为主体的思想。厘订六经定法。他认为,六经辨证仲景不仅仅只为伤寒而设,而可以作为百病的辨证纲领。凡病离不开六经。如在“凡例”中强调:“医书自《素问》而下,不啻汗牛充栋,其间虽备医药之理,而无六经定法,定方。汉儒张仲景著《伤寒论》始创三百九十七法,一百一十三方,大开六经法门,匪特专治伤寒,凡百杂病,要皆不出六经之外。治法即在其中。”他认为,医者如不明六经之理,则临证胸无定见,举手无措。他说:“三百九十七法,万法之祖也,学者若不从兹入门,则临证一无所据,即以病属何经,当用何法,宜主何方,乃茫然矣。虽穷年浩首,究何益哉。故必熟服仲景原方,揣摩六经证治,而后胸有成竹,目无全牛,否则不足以言医也。”所持的凡病皆以阴阳、六经辦证的观点,使他别具匠心地把《伤寒论》中的六经证治归纳分类为六经定法。并以辨阴证、阳证各十六字诀为总纲,形成了临证时有章可循,井然有序的辨证论治体系。这一辨证思想,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但使初学者对《伤寒论》的奥旨有“夫子之墙数仞,不知其门而入”之嫌找到了入门的捷径,而且即使是学有所成的临床医师在面对错综复杂的疑难病证举手无措时,也会柳暗花明。 以六经定法中的少阴病为例,他归纳为:“少阴真阳素旺者,外邪传入,则必协火而动,心烦不眠,肌肤干燥,神气衰减,小便短而咽中干,法主黄连阿胶汤,分解其热,润泽其枯;真阳素虚者,外邪则必协水而动,阳热变为阴寒,腹痛作泄,法主温经散寒,回阳止泄。”舒驰远对《伤寒论》六经形证、理、法、方药,采用逻辑化手段,再结合阴阳辨证之十六字决,确实对学习中医者指点了迷津,可见舒驰远严谨的治学态度和良苦的用心。 2证实阴阳、六经辨证在临床上的指导意义 舒驰远在以阴阳六经相结合的辨证思想指导下,在临床上确实起到了执简取繁、左右逢源的效应,他以辨舌为例,“如舌苔干黑,芒刺满口,有因少阴中寒,真阳遭其埋没,不能熏腾津液,法当驱阴救阳,阳回则津回。方如附子、干姜、黄芪、白术、半夏、砂仁、故纸等药。”其证必目暝嗜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恶寒(此辨阴证十六字诀):有阳明火旺,烁干津液,而舌苔干黑起刺者,法当驱阳救阴,阴回则津回。用药宜斟酌于白虎,承气法。其证必张目不眠,声音响亮,口臭气粗,身轻恶热(此辨阳证十六字诀)。临床中遇到上述舌象、舌苔,大多病情危重,切不能贸然以火热论治,医者务必脉证合参,否则酿成误治,祸不旋踵。笔者曾诊治一卧榻半年不起的病人,面色黧黑,舌苔焦黑起刺,口齿干燥,大便半月未行,食不下,时时口渴欲饮。前医迭进清热泄火,养阴润燥之剂,病情日见加重。医者谓其真阴告竭,滋不胜滋,余诊视时,细揣病情,见患者目眠倦卧,声低息短,恶寒身重,口干不欲冷饮等阴寒见证,投以附子理中10余剂而病瘥。 治疗头痛一证,他批评世医六经不辨,妄投川芎、藁本、白芷、细辛。主张分经辨证,先别阴阳。太阳头痛连后脑,其法分主麻、桂;前额属阳明经,主用葛根;两侧痛属少阳,必用柴胡。认为太阴头痛属痰湿壅塞胸膈,其见症多有脾虚症状,法宜理中。认为少阴头痛属少阴经直中寒邪,阻截清阳不得上达,阴邪僭犯至高之处,则头痛如劈,其必有少阴见证,治当从四逆辈。厥阴头痛在巅顶,认为是阴邪上逆,地气加天,其见症多有腹痛拘急,四肢厥冷,治用驱阴救阳法。厥阴头痛还有血虚肝燥,风火相煽,上攻头顶,痛不可近,见症必有口苦咽干,恶热喜冷,治当养血滋阴,清热泻火之法。在临床中常常遇到久治不愈的头痛,如能以阴阳六经辦证,再结合其他法则,确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舒驰远治疗疑难病,思路敏捷,每以阴阳、六经辨证,出奇致胜,屡起沉疴。如治“邓德宜令正,初起右耳根筋入耳中,走入舌根,舌即缩不能言语,良久方已,日数发,证见胸膈不开,饮食无味,属太阴证。头悬身重,少气懒言,证属少阴。四肢微厥,腹痛拘急,属厥阴见证。且耳中亦属少阴,舌缩亦属厥阴,前医用舒筋活血十余剂而加剧”,他临证时,抽丝剥蚕,心细如发,认为证属三阴里寒证,药用芪、术、砂、半以理太阴;附子、干姜以温少阴;川椒、吴茱萸以散厥阴寒邪。一剂而诸症见减,但又见后脑及前额左鬓之处各起块,大如海壳,赤热而痛。度其初必有三阳表证陷入于里,今得温化而托出,于前方中加入三阳引经之柴、葛、桂枝数剂愈。 又如治一红白相兼痢疾,身发热,而食不下,前医谓之伤暑,投以香薷、黄连等而病加剧,舒驰远观其证,见恶寒发热,头项强痛,时有微汗为太阳风伤卫分,前额连两侧头痛属阳明少阳经证。胸痞不欲食,证属太阴,而又有少阴之目眠倦卧,少气懒言;厥阴之腹痛拘急,逆气上冲,他认为属陷邪,六经皆俱之证。投以柴、葛、桂枝以解三阳之表,合理中、四逆加吴茱萸、川椒以理三阴,数剂而病霍然。 喻嘉言曾有逆流挽舟一法,表邪陷里,使其邪还出于表。邪陷三阴,治疗应不废温阳升清之法。在临床中不难发现,对于中医所说的湿热痢,多系细菌性痢疾,用清热解毒的苦寒药的效果远不及在清肠解毒的药队中加入一二味参、附、姜、桂之类的温阳药来得快捷。这不能说不是痢疾的本身就存在脾胃气虚、脾虚湿困的病机。所以说健脾升清,温阳化湿法不管对于治疗何种痢疾都是有着特定意义的。 从上述所举的几则案例,可以看出舒驰远临床在遇到疑难病时,每以六经辨证为准则,详审阴阳,法度森严,尽管症状复杂多变,但方随证转,丝丝入扣,颇能切中病机,真如疱丁解牛无不中肯。 3重视脾肾之气,善用温阳之法 诚然,舒驰远治病皆以阴阳六经辨证,执简驭繁,每于症状疑似之处,群医束手,他却胸有定见,不乱阵脚,每起沉疴。他通晓阴阳之理,并且特别重视人之真阳。如他强调:“肾中真阳,禀于先天,乃奉化生身之主、内则赖以腐化水谷,鼓运神机,外则用之温肤壮表,流通荣卫。耳目得之而能视听,手足得之而能持行,所以为人身之至宝也。”他认为,前人之所以重在养阴清热,是由于时代的不同。前人阳旺多寿,参、芪、附不宜用;后人多见阳虚之证,用药多以温阳为法。 他论述血证不苟同诸家之说,不赞同前人认为“伤寒失表”,肺金受伤或“相火烁肺”之说。认为“人身后天水谷所生精血,全赖脾胃气健,若脾胃失其健运,血乃停蓄胸中,如因忧患忿激,劳心伤力,则动其血。反之如脾胃健旺,敷布有权,血不停蓄,即使忧郁忿激,劳心伤力等大患率临,也不会吐血。大便下血而不上逆,也认为属脾胃气虚与吐血同源而异派,治法总以理脾健胃为主,他进一步认识到,即使其人委实阴亏火旺,或表邪盛实,也必须重在理脾健胃。或兼表法,或兼滋阴。如治疗魏姓吐血案:“患者吐血冲激而出,证见苔干,口臭,心烦,恶热,终夜不眠,而且黑暗中目光如电等一派阳热证状。”他却认为,此系“真阴素亏,血复暴脱,阳无所附而发越于外,精华并见,故黑夜生明。是阳光飞坠,如星陨光流,顷刻烟灭。投大剂养真阴之品,如生地、玄参、知母、贝母、阿胶、侧柏、童便日服四剂,服二百剂而愈,可第二年九月,旧病复发吐血倾盆而死。”他不无感叹地说:“尔时识力尚欠,仅据火旺阴虚一端,殊不知吐血者,皆由脾胃气虚不能敷布。药中恨不能重用参芪以治病之源。”对于吐血兼咳喘,他认为系中气不足,肾气涣散,胸中之气不能下达于肾,上逆而为喘咳。主张用大剂芪、术大补中气。补骨脂、益智仁收固肾气,以砂仁、半夏宣畅胸膈,而醒脾胃。使脾土健旺,转运有权,肾脏恢复摄纳之权,气下行于肾,而喘咳自止。又如治陈姓之子吐血“患者吐血甚多,又兼咳唾浓血相兼,喘促不得卧,气息奄奄,投理脾健胃剂,其中芪术用至八钱,世医见其方药,缩腮吐舌,认为芪术提气吊血,是吐血之大忌。而患者服药数剂血止而愈。陈子告之,其家兄弟三人,下辈十人皆为吐血死去其九,皆因过服寒凉清金所致。”他批评世医见血止血,滥用寒凉,体会到“吐血一证,皆由脾胃气虚,不能敷布,法主理脾健胃,宣畅胸膈,使敷布如常,血不停蓄,其病自愈。医家不明此理,希图暂止,谬以为功,独不思停蓄之血,败浊之余,岂能复行经络,况败浊不去,终为后患………”这一认识是值得重视的。确实有不少医者一见血证,皆视为热邪迫血妄行,投以凉血止血之剂,视温热药为鸠毒,毫不敢犯。终至脾胃虚败,气阴两脱而毙者不少。 在临床中不难体会,治疗血证,无论吐血便血,用清热凉血的机会极少。即或借凉血止血法而血暂止者,无不面黄肌瘦,虚而难复,所见不少消化道出血的患者,经中西医对症治疗而反复出血者,确实常见。甚至最后借助于手术治疗,在临床中我们对于吐血、便血的患者,任用甘温止血法,即益气健牌法,疗效较为可靠。大多数患者不但血止,而且康复得也快。且不容易复发。就连以“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立论的朱丹溪也体会到“中温则血自归经矣,切不可投苦寒之剂。”后世的温病学大师叶天士,治疗消化道出血还创制了以温阳益气为主的劫胃水法。可见此言不谬也。 舒驰远治疗一郁证患者,因家贫,数月郁闷忿怒不已,抱病神志不清,不知昼夜,欲寐不寐。前医用安神解郁药而加剧,症见脉细如丝,饮食不下,翕翕发热,濈濈汗出,昏眩少气,欲言不出,半夜时胸中扰攘,两气欲脱,五更时方安,日中亦然。舒氏认为此人阳虚之极。肾阳复强,孤阳为阴所迫而下陷,阳从下竭之证。心中烦扰者,因其人抱闷终日,默默不言,静而生阴。浊阴壅遏胸中,冒蔽清阳,所以神志不清,饮食不下。子午二时,阴阳交替,因阴过胜,不容阳进,故有此脱离之象,其所以不寐,认为属于孤阳不与强阴交也。治法应以参,芪,鹿茸之类大补其阳。阳旺阴自消,阴消阳不陷。结果一剂而效,十数剂而愈。 郁证多由七情所伤,情志郁结,气机郁滞而成,类似西医神经官能症一类的疾病。医者对此类患者,除用疏肝达郁,养血安神之药外,别无他法。可他不为世俗所囿,广开思路,深究病机,独用补气温阳之法,因见理确,而奏效捷,为治疗该病独辟蹊径。 4结语 以上所述,仅仅是舒驰远学术思想的只鱗片爪,并未能窥其全貌,其实他的《伤寒集注》所体现的整个学术思想内涵是极为丰富的,他是一位卓有见树和敢于思考敢于实践的医家。笔者早年读过《伤寒集注》,其后未见到该书再版,也很少见到后世医学著作引证他的学术观点。如果他的《伤寒集注》能重新付梓,肯定会引起新的争论和思考。这里不妨再举一例。如舒驰远对于妇科病,认为“经水不调皆因病而致。”他说:“常见有子之妇无论经水调与不调,皆能受孕,其无子者虽月信如期,身终无产。其调经之说竟可以不必,而治病之道不可不讲。”在中医领域中,如此类的争议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能通过临床体验,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有一定的可信度。 在他的著作中,确实存在着一些使人无法接受的观点。如对心下痞的认识:“无论由误下或不由误下而来者,皆由阴气痞塞也,当用术、附、砂、半等药扶阳散逆,温中逐饮,三黄断不可用……”如果他着眼于太阳篇53条“无阳则阴独”的阳虚阴盛寒饮痞阻于心下者,用上述的温阳涤饮法无疑是正确的。假使是饮热互传之心下痞,则非用辛开苦降之三泻心汤而不除。 如论述肺痈、肺痿认为,“咳唾痰血,腥臭稠粘,为肺痈、肺痿也。肺痈之证,面红鼻燥咽中干涩,喘咳音哑,胸生甲错;肺痿之证,口吐涎,饮一溲一,遗尿失音,二证治法,以肺痈宜泻,肺痿宜补之外,均当滋阴泻火,润肺豁痰。愚谓所说非理,肺为娇脏,岂可生痈,溃出浓血,肺已坏矣,尚生乎……其证皆与肺经无涉也,何得谬名肺痈肺痿哉。”又如论述心跳一证时说:“心跳一证,医家谬谓心虚,主用枣仁、柏子仁,远志、当归以补心血,于理不合,心君藏肺脏之中深居于内,安静则百体顺昌,否则,百骸无主,颠沛立至,岂有君主跳而不安,百官泰然无事,治节肃然而不乱者乎,必无此理也…或曰,凡受惊而心跳,跑急而心跳,非心跳乎?是则无庸置喙,于曰:非也,盖惊则气散,跑则气伤,不过阳气受亏,阴气上干而为悸,尚在肺腑之外,安能摇动于内乎?”诸如以上的几种观点,当然不为现代医家所认同。舒驰远能在当时那种历史条件下敢于大胆地思维,实践总结,教人以规矩,示人以绳墨,尽管在认识上有不少的偏见,但仍不失为是一位卓越的中医学家。 从几种疑难病的临床体会谈中医对炎症的认识 现代医学中,因细菌感染炎症性病变,因具有科学性,为人们所共识,但作为中医临床医生,又如何认识和对待炎症性病变呢?感染和发炎的概念,是否就是中医的阳、热,实证?是否只有用苦寒方药才能治疗,这是当前中医临床面临的一个必须明确的问题。现从以下几种疑难病的临床体会谈谈个人认识。 一、以温补牌肾法为主治疗乙型肝炎 乙型病毒性肝炎,现代医学认为是乙型肝炎病毒通过血液与体液传播所引起的慢性传染病,普通以抑制和消除病毒为主治疗,这对于西医来说无疑是正确的,目前不少中医认为乙肝就是阳,热,毒证,以苦寒方药治疗始终,这未免胶柱鼓瑟,其实治疗乙型肝炎,应和治疗其他疾病一样,贵在辩证,不应囿于病毒,炎症和化验数据。应本着“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原则。 我在近几年诊治数百例乙型肝炎中观察到,真正纯属湿热毒盛性的并不多见。大多数乙肝患者都具有脾虚和脾肾两虚的症状。这是由于“脾散精于肝”“木赖土以培之”,脾的健运,又有赖于肾阳的温煦。所谓“脾胃之能生化者,实由肾中元阳之鼓舞”,肝藏血,肾藏精,肝血以赖肾精的滋养,肾精又靠肝血的不断补充,精和血又都源于脾胃的水谷精微,肝、脾、肾三者的关系极为密切,一荣俱荣,一衰俱衰。人之感染乙肝病毒,无不由于脾土先虚,肝肾不足所致,所谓“正虚之处”即容邪之处和现代医学认识的人体感染乙型肝病后,所引起的肝脏和其它脏腑以及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并非病毒本身所致,而是与人体的免疫现状有一定关系,从中医典籍中的“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湿伤则脾病而色见”、“脾之积名名曰肥气,生于右,膨胀之根在脾”等阐明了肝病的病变重心不在于肝、而在于脾的观点。 在对众多的乙肝治疗过程中,不难发现患者有乙肝的病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乏力,纳呆,脘腹饱胀,大便溏或先硬先溏,脉沉缓弱等系列脾虚湿因或脾肾阳虚的症状,即或在症状表现上有诸如:舌红,苔黄目涩,口干脉数等症,但也未必纯属阳热毒盛之症,太多与太阴湿困,肾阳不足以蒸化,虚阳游弋于上有关。 现代医学认为的,免疫功能的低下,造成乙型肝炎病人肝细胞内的毒素的持续复制,免疫调控的障碍,这种失常的免疫反映是病情发生和发展的主要根源,与中医的脾肾两亏是吻合的。因此,用温补脾肾法为主体的治疗,是提高细胞免疫功能的重要手段。 早年,我诊治乙肝e抗原阳性者,首重清热解毒,继用养阴柔肝。C抗原也有转阴的,但不能持久,易于反跳,真正治愈的很少。这可能是因为乙肝病毒属阴邪,易郁遏阳气,有内伏营血的特点,药用苦寒损伤脾,肾之气,致使邪毒冰伏,难以激发正气奋起抗邪局面。近年来,总结以往治疗乙肝的教训,治疗重心开始重视脾肾两亏这一主体因素,运用健脾温肾活血化瘀为主治疗。通过较长时间的应用,其症状逐渐消除。服药期间患者普遍感到很舒服服。体力日增,面色由萎黄黑转为光泽红润,但经肝功能检测,阳性指数有的比治疗前反有所升高,经验证明,这并非坏事。应理解为长期应用提高细胞免疫功能的温养脾肾药,所激发的e抗体的出现,即正邪抗争的反映,曾经我有几次这样的教训,经用的健脾温肾法治疗,经检查,阳性指数上升,以为病情加重,遂改用苦寒清热解毒药,其结果,不须数剂而重新出现脾肾阳虚的局面,虽然转氨酶有所下降,但浊度反而升高,患者乏力、腹胀便溏等症,又重新出现,这可能是有失于当时张仲景提出的“见肝之病、当先实脾”的原因所在吧? 二、用温中祛寒法治疗白塞氏证 对于白塞氏症现代医学认为是以细小血管炎为病理基础的慢性、多发性、多系统损害性疾病,本病中医称之为“狐惑”病,属于难治病之一,历代医家对本病的认识,多以温热立论,认为本病的病因、病机多由感受湿热毒邪,或湿邪久郁化热、内侵脏腑经脉所致,多为实证,所以,所用方药也多以苦寒药为主。用大苦大寒药以清热解毒,其结果愈治愈败,鲜有能获愈者。 前些时,治疗一位来自陕西咸阳的患者,男,干部,年五十,医院经治年余,不但未效,反见病情加重,来诊时自述,起病时,恶寒发热、身痛、咽喉疼痛,当时咸阳医者以风热感冒治之,未效,继而出现目赤,口疮、咽喉、前阴出现溃疡,疼痛,时作寒热,医院检查,诊断为白塞氏症,西医用抗生素,糖皮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治疗,未控制病情,后改用中药治疗,中医者按湿热瘀毒论治,大剂进服龙胆泻肝汤、五味消毒饮,以清热凉血解毒,治疗三月,不但未见寸效,反日渐加重,来瑞昌找于诊视时,住在宾馆里,患者只能靠鼻饲度日,目闭畏光,前阴溃烂痛甚,小便时,因痛甚而晕厥,尿道口时流出黄色液体,下肢厥冷过膝,口干渴而不欲饮,脉沉涩,乃细揣病情,见其脉沉无力,睾九肿大疼痛,但欠温,口舌糜烂舌大抵齿,质淡苔灰,大便半月月未行,但腹不坚满,四肢厥冷,据此显属苦寒过剂,致使元阳受损,脾肾俱伤,阴寒窃据于内,阴火游弋于外,纯属于里虚寒症,改投以甘草附子汤合阳和汤,重加黄芪白术,服药一周后,病情大有逆转,大便已通,口、眼、前阴溃疡已明显好转,不用鼻饲,口能进米粥,四肢转温,效不更方,继前方加减出入调理月余而愈。 在近些年来,诊治过数十例白塞氏症,从中发现,属于下元不足,脾肾阳虚者十居七八,真正纯属湿热雍盛的实证,实属少见。显然就基本病的初期,湿热毒盛时,也不能排除有脾肾阳虛的一面,用药也不宜纯用苦寒,以致凉遏太过,冰伏其邪,重伤脾肾,致使正气无力驱邪,正虚邪恋,日久不解,终致不治的后果。 三、用扶正温阳法治治疗头疽 10年前在乡下给一曾某治发背,患者,女,80岁,盛夏寒热大作,背部右上方疼痛,痛处平塌漫肿无根,日夜不得安卧,知此乃头疽之欲作。头疽乃疮疡之重证,治疗拟中西并进。西药用抗生素滴注,中药以三黄解毒汤,五味消毒饮频服。二旬,病情加重,溃后疮面向四周扩展、腥秽脓水不干,项背重如负石,食不下语声低微,大便数日未行,脉数疾舌淡胖苔微黄,此时乃醒悟,患者高龄精血两亏,脾肾不足,又徒进大苦大寒之药,使之脾肾大损,真元愈耗,故时有虚阳欲脱之虞,脉见数疾,更见险情,如张景岳所说“数脉之病唯损最多,愈虚则愈数,愈数则愈危,岂数皆热病乎。若以虚数作热则乃无不败者乎”。乃急投扶正温阳散寒阳和汤重加人参黄芪生首乌,服药六剂,险势挽回,继服前方加减调理月余而愈。至今忆起,当时阅历尚浅,误认为凡恶性疮疡皆实热毒证,险误一人性命。 发背为外科之险证,证明有阴阳之别。如属元阳不足,阴寒内盛之人,不及时温阳散寒,治之必败,举凡外科疮疡之疾,据临床体会,一般不宜乎大苦大寒之剂,因为其病机乃荣卫稽留,血凝气滞,经络阻塞,如一遇寒凉,则经络阻塞更甚,前人曾说“督脉经虛从项发”,尤其是年高体弱之人,易患头疽之疾。因过服苦寒之剂而造成日久不愈甚至死亡的屡见不鲜,患此疾的就是年轻壮实之人,也不宣服大苦大寒之际,如久服之,每到邪毒内陷,变证叠出,如王洪绪《外科全生集》中指出:“世人但知一概清火以解毒,殊不知毒即是寒,解寒而毒自化。清火而毒愈凝,然毒之化,必由脓,脓之来,必由气血,气血之化,必由温也。岂可凉乎!况清凉之剂,仅可施于红肿痈疴,若遇阴寒险穴之疽,温补尚虞不及,安可妄行清解,反伤胃气,甚至阳和不振,难溃难消,毒攻内脏可不畏欤与,”实为肯要之谈。 有人问我:近年来患癌症的人数似乎有上升的趋势,我看这种病绝大多数找西医,医院的西医,难道中医在这方面真的不如西医吗?你对此有何看法? 答:癌症并非古无今有的病,古人所谓的癥瘕积聚就是当今的肿瘤,历代医家颇多论述,可见中医很早对本病就有较为深刻的认识。近年来癌症的患病率确实有上升的趋势,医院,寄望于西医,明知无法救治,也望苟延残喘,可谓“官到尚书死也心甘”,大多数是经西医无法救治时,才想到找中医试试看,通常中医接手的都是病的晚期。 我认为中医治疗肿瘤应该是有其所长的,可惜的是很少有发挥其长处的机会。肿瘤有良性和恶性两种,通常恶性的称为癌变。我认为无论哪一种都与人体自身免疫功能有很大关系,只有在人体正气先虚的前提下才能产生病灶,哪个地方正气虚了、元阳衰乏了,哪个地方就被阴霾败浊所窃踞,即所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容邪之处,即正虚之处。我认为肿瘤,特别是癌症,基本实质不仅仅是虚证,而且是大虚证;不仅仅是寒证,而且是大寒证。其所表现的特征尽管貌似阳热实证,但其实质就是古人所说的“至虚有盛候”,我认为用“正虚邪实”这一提法更为贴近情理。凡肿瘤者无一不是元阳衰乏,阴寒瘀浊窃踞所致,这是我一贯的观点。 对于肿瘤的习惯性认识,近年来也有学者提出了质疑,并认为扶正固本是治疗该病的有效途径。扶阳固本实际上远比从前惯用的活血化瘀法更具有针对性,更具有积极意义。从临床层面上看,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不仅对本病没有正面作用,反而有明显的副作用,甚至还能加速病情的恶化。究其原因,我们首先要认识到,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是伤害正气的,癌症的血瘀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这种“血瘀”应该理解为是机体发生癌变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态势”,也可理解为是机体正气围困邪气所形成的攻防态势。此时,医者不宜用活血化瘀法以破坏和干扰这种“自我保护”的态势,这样是克制了正气,助长了邪气,从而造成和促进了邪毒的浸润和转移。 因为我持有这种认识,所以我对癌症的治疗从来都是采用扶阳固本为主,先达到留人治病的目的,即维护肿瘤机体的这种“自我保护状态”,从而达到阳旺阴自散、养正积自消的目的。环顾当今中西医治疗癌症的现状,西医所施行的放化疗和手术姑且不论,就中医而言,大多数人认为是热毒瘀积所致,治疗多以清热解毒、化瘀散结为法,并从某些中药的提取物中获得有抗癌作用的成分,不管它是寒性还是是热性,有无伤正之弊,见癌必用,这已成为当今的普遍现象。我可举些实例,说明用这一思路去应对癌症,其前景是极为可悲的,是“一条死胡同”。去年我诊治了例来自上海的右肾患癌的病人,医院进行了手术摘除,半年后因左肾痛、小便频而不畅、医院复查,发现左肾出现了癌症病灶,医院认为不能再行手术,建议转中医治疗。来我处就诊时,病人形体瘦削,面色苍白无华,纳呆,大便秘而难解,小便频而不畅,口干不欲饮,时时恶寒,舌淡苔白滑,脉象沉涩。分析病人就诊时的症状,显系病属三阴,元阳衰乏、太阴内伤、湿痰败浊集聚所致,属于正虚邪实,治疗上应该说是攻补两难,但我还是采用大剂扶阳固本为法,药用阳和四逆汤加白术、茯苓为基本方,进退出入。服用三个月后,诸证明显好转;服用六个月后,患者自认为诸证若失。医院复査,她说:“我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只要能像这样没有痛苦地活下去,我不想去做什么检查。”我想也有道理,如果检查肿瘤未见消散,反而增加了患者的精神压力。目前患者一共服了将近两年的扶正助阳中药,能使这一晚期肿瘤的患者像正常人一样存活下来,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 前年有一位从浙江桐庐来的脑瘤患者,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妇。自述半年医院治疗,经检查发现是脑瘤,医院手术摘除。患者见其乡里也有一位脑瘤患者,手术后回家不到三个月就死了,因此拒绝手术,找来我处想用中医治疗试试。就诊时见其右侧头部连同右耳前后肿痛发热,肿处微青,右眼球明显肿出,疼痛日夜不宁,面色黧黑,口角流清涎不止,食不下,大便溏薄滞下,舌大苔白,脉沉涩。脉证合参,显系病在三阴,元阳衰乏,阴寒内盛,阴寒败浊窃踞高巅之处。如是,治疗必用扶元壮阳,以冀达到温通降浊的目的,选用大剂阳和汤合吴萸四逆汤加半夏、南星(均生用),服药一周。一周后家人来报说症状有明显减轻,痛减其半,夜略能睡片刻;服药三个月后,头全无疼痛之感,已能独自步行来诊。后在前方的基础上时加芪、术、砂、蔻以健脾补中,加巴戟、大芸、故纸以壮肾督,总之自始至终治以大剂温壮肾元、健脾补气之法,以达到温而使通、温而使散的目的。经治两年,患者病情稳定,一如常人。 以上仅举两例,大凡癌症,无论是肺癌、胃癌、肝癌以及血癌等,在我看来无不是因虚而致,并且绝大多数属于阳虚寒凝,本虚标实。我在几十年的临床中本着这一认识,履践运用大剂壮元补虚、破阴行阳之法,常常收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因此我个人预见在治疗癌症上,中医一定会比西医更具有优势和发展前景。 有人问我:近年来,我发现患前列腺疾病的人较多,不仅仅是年纪大的,年轻人也屡见之,平时问津中医的很少,只有在西医治疗无效时,才转到中医。奇怪的是看你竟用塞因塞用之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请问其理何在? 答;是的。对于这种病,我所用的方药看上去确是以塞治塞,实则不然,原因出自我对本病的认识,我从来不认为这种病是实证热证,这种认识是我长期以来通过临床积验形成的。 前列腺病变为泌尿系疾病,病在下焦,为人之至阴之处,无论是年轻的、年老的,都为下元疲惫在先,继之气化渐弱,致使寒湿痰瘀败浊沉积于下。尽管本病的初期阶段见有湿热胶结之象,如尿涩尿痛、口渴、心烦等症,但都是虚中挟实。早期任用清利之法,也只是见效于一时;如见效而连续使用,则不仅不能根治,反而出现愈来愈重的趋势。我对此病进行仔细辨识,发现几乎没一例不证涉三阴,肾阳衰乏、本元不足是根本,寒湿瘀浊内阻是其标,所现湿热之象是其假象。 我治此病,自始至终都立足于补肾培元、温阳化气之法,几十年来我习用阳和四逆汤进退出入,治无不效,确实使不少因前列腺肥大而小便癃闭不通的患者免除了刀针之苦。前些时间诊治了一姓万的患者,他是农村退休干部,七十五岁,向有腰痛、尿频、尿痛病史,就诊前因家务操劳,突发小便癃闭不通、大便滞下、下部醡胀异常、尿道涩痛,日夜不宁而入院治疗。西医当然免不了常规操作,利尿,导尿,输液和口服抗生素,病情虽有所缓解,但离不开导尿管。院方建议手术治疗,因患者害怕而拒不接受,遂来我处用中药试试。就诊时症见面色如灰,声低息短,因导尿管未拔而小便隐痛不适,大便难解,下肢浮肿,腰痛不能转侧,脘腹痞胀,泛泛欲吐,舌大苔白滑腻,脉沉弱。看其表现,尽显元阳衰乏、三阴寒结之象,急投大剂温补脾肾、通阳化气之剂,拟用茯苓四逆合阳和汤加巴戟、小茴、淫羊藿等日夜进服。初服时呕吐,嘱其病家吐后旋即再服,一日夜服药三剂;翌日小便得通,大便得下,腰及下腹胀痛明显减轻,并知饥索食。嗣后投以阳和四逆汤或桂附地黄汤,间配合理中法,调理月余,诸证渐失。 有人问我:鼻衄一症,当今见之甚多,特别是儿童。我见你多用温中之法取效,能谈谈你的看法吗? 答:在我几十年的临床中确实治疗鼻衄者无数,其中也时有见到阳热证候的,但都是见于初次鼻衄。我也用过清降之法,时有效而血止,但效果都不能持久,有的虽然血已暂止,但相继出现倦怠乏力、恶寒身重、纳呆便溏等明显的太阴脾虚证。后来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我体会到鼻衄一症因虚者多,因实者少,脾肾阳虚是本病之根本,现于上之面赤口干、鼻衄均为表象,实际上是脾肾阳虚、阴寒在下而虚阳浮越于上之象,即本虚而标实。因于此,我每见鼻衄一症,尽管可能表现出诸般阳热之象,但我必首究其根本,无不采用温中健脾之法,方用附子理中加益智、牛膝、故纸、砂仁,少用大黄以为反佐,见效极佳。即或鼻衄之初见有阳热之象,也可用之,从不见有助热劫阴之弊,反倒很快血止而人安。 如此提法,恐怕没人敢信,可这确是我屡试不爽的体会,古人的热因热用法即是指此。两年前我接手诊治一中学姓王的校长,患鼻衄三十余年,经中西医多方治疗未见效验。自诉发鼻衄前面红目赤、头痛咽干,倦怠乏力,纳差,大便秘,天气稍凉下肢即感冰冷恶寒,望其鼻内黑如烟煤,鼻微肿,舌胖大、边有齿印、苔白。前医因见其在上阳热之象,无不谓之阴虚火旺,投以知柏地黄、当归六黄汤之类,从未见效,反倒愈发愈勤。我认为单凭其舌大苔白,就足以证明病之本为牌肾虚寒,阴寒在下,虚阳浮越于上。不用踌躇,即投重剂四逆理中加牛膝、益智、砂仁,少佐大黄,先服一周,药尽来诊。自述药效殊佳,血已止,精神明显好转,大便转溏,并说他曾服药近百包,从未有如此效验。其后以原方进退出入,调理月余,诸恙悉除,至今未见复发。 两年前治一李姓小儿,年六岁,因鼻衄及皮下出血,医院确诊为白血病。经中西医治疗年余,病情不仅未得到改善,反日见加重,鼻衄频作。由其父带来我处就诊时,见其形体瘦削,面色黧黑,鼻中干涩如烟煤所熏,皮下紫癜成片,下肢尤甚,时发热口干,纳差,大便溏而滞下,脉虚浮数,一派阴虚火热炎上之象。见前医所用之药,均为大剂滋阴降火,可未见寸效,反见神气日衰、腹胀纳呆、鼻衄频作,显然是长期误于寒凉,元气受伐,气虚血走,病在三阴。理应温补脾肾,补气摄血为当务之急,投以附子理中加黄芪、熟地、鹿角胶、紫河车、砂仁等大剂进服。服药一周,药尽复诊日时鼻衄已止,发热、口干未作。药已见初效,效不更方,连进药月余,病情已明显改善,皮衄减少,鼻衄未再作,食能知味,患者家属信心倍增。后以健脾温肾调治两年,至今病情稳定,未再见出血,已能上学。 可见鼻衄一症因于阳热者少,而因于虚寒者为多。至于见血即谓之热邪迫血妄行,我真没有遇到过,即或有之,我想也排除不了实中有虚,要么是我见之不广也。 有人问我:人们都说你善治肝病,你能谈谈对黄疸型肝炎的看法吗? 答:我在对本症的认识上可能与一般人迥异。黄疸病者,看其身目为黄,我认为并非人们通常所说的湿热郁蒸所致,疾病的实质多为最典型的脾阳不运证,发黄甚至发热只是疾病之标,该病如进一步发展,均以土败水泛阳竭而告终。通常在该病的早期患者多出现倦怠乏力、纳呆、泛恶欲吐、口干不欲饮等症状,纵然有发热者,也表现为其热不扬。总之,病变的重心始终不离太阴,甚至关乎厥少二阴,病性通常以寒湿为多见,所以用扶阳健脾化湿之法是不容置疑的。若一见黄疸外现,即按黄疸为湿热郁蒸之说,治以清热化湿,是有悖于临床实际的。至于有人提出“开鬼门,洁净腑”的治法,如在扶阳健脾化湿的基础上,我认为这种法理是可取的;如从苦寒着手清凉解表、苦寒通利,不仅不能祛邪,反倒伤其正,每致正虚邪恋,多致不救。 其实有所阅历的医师在长期的临床中不难发现,本病自始至终都伴随着倦怠乏力之症,而且在未出现黄疸以前就首先出现这个症状,可见本病是从太阴湿土而发,多缘于其人里阳衰乏,太阴湿土困顿,失于阳明燥化,蒸化无力,致使土败水渍。因此我认为在治疗方面,“开鬼门”也好,“洁净腑”也好,绝对要以温阳健脾为主,而且要贯穿治疗本病的始终,否则变证百出,祸不旋踵,终致不救。作为医者,这种教训应该时刻引起警醒。 有人问我:你对于心脏病的治疔颇有见地,每以温通之法取效,你是如何认识的? 答:心脏病是临床较为常见的疾病,学者通常认为与血脉瘀阻有关,一般多从瘀血论治,多主张活血化瘀。我认为这只能说是治法中的一个层面,血脉瘀阻不是病因,而是结果。从本病所表现的临床症状如胸闷、心悸、气短甚至心绞痛、口唇及舌紫绀、恶寒肢冷、舌淡苔白滑等来看,其病理机制是由于元阳不足,心阳不振;寒邪窃踞心君,致使痰瘀内阻,阳气无力贯通心脉。因此,我认为温通心阳至关重要,心阳一旺,君主用事,血脉自通。所以我喜用辛温通阳散寒之法,平时习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瓜蒌桂枝薤白半夏汤加人参、黄芪、乌头等而获佳效。 一年前有从上海来的一位姓左的患者,年过古稀,因患心痛屡作,曾在上海做心脏搭桥术,术后一年多来依然胸闷气短,咳辄胸痛彻背,夜不能寐,恶寒肢冷。按中医辨证,显然是元阳衰乏,心阳不振,痰瘀支饮内结所致。我按辛温通阳之法,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桂枝瓜蒌薤白半夏汤加人参、黄芪、乌头、川椒。重剂服药一周后,病情有明显改善,咳嗽减少,胸闷胸痛有所减轻;效不更方,再进药一周,诸证继续改善;后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理中汤加檀香、半夏、鹿角胶、故子之类调理三月,诸证若失。 有人问我:找你诊治肾病的人不少,不仅仅是当地人,还有远道而来的,可见你你治疗肾病有其所长,你能谈谈对本病的看法吗? 答:对于肾病,这里就先讲一下通常的肾炎。我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发现,肾炎无论是在急性期还是慢性期,病机方面都存在一个共性,即脾肾阳虚的根本实质,如到了晚期,则形成元阳衰竭、水肆土败的局面。 过去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崇尚多数学者之见,认为湿热是急慢性肾炎的主要致病因素,有的学者甚至认为“没有湿热就没有肾炎”,“湿热贯穿于整个肾炎的始终”,认为诸如风热外感、过食肥甘、内生湿热及热毒疮痍,都可以诱发急性肾炎,而慢性肾炎则认为是素体阴虚,湿热瘀毒相互胶着于肾所致。不管是急性肾炎还是慢性肾炎,在疾病的过程中所出现的蛋白尿和血尿、水肿、疮痍及高胆固醇水平,都认为是与湿热相关,因此在治疗上始终贯穿一种思想,即清热利湿解毒。 其实,肾炎最基本的病理基础离不开脾肾阳虚的实质,这并非决然否定湿热的存在,湿热是存在的,但只是病之标,所以我们在处置湿热和脾肾阳虚这两个方面不能本末倒置,不能只看到标而忽略了本。如果在急性期治疗以清热利尿解毒为法,或许能取得一些可喜的效验,但持续应用或病已进入慢性期,那所导致的后果恐怕就难以收拾了,最终难免不形成脾土败坏、堤崩水泛的局面。 在其后的二十年临床中,由于以往的慘痛教训,我才逐渐认识到肾炎的发生与发展都存在着不同程度脾肾阳虚的实质,因此才逐渐回归到扶元固本、温阳健脾的法则上来,所采用的方剂多为附子理中、四逆、真武之类,急性期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合附子理中获效较捷;慢性期屡用用四逆汤合真武汤加人参、黄芪、巴戟、肉桂、鹿角胶等以健牌壮肾;不过在以上运筹变化当中,根据病情的变化,每伍以大黄、水蛭,即在培元固本、温肾助阳的同时,兼顾通瘀排毒。附子是不可或缺的,并且必须重用,我每用60-克,这是深有体会的。温阳与利水必须同步进行,如果见其水泛而单凭利水,是无论如何达不到利水的目的,并且还可以发现,随着附子用量的不断加大,尿的排出量也相应增多。 肾炎进入到慢性期或尿毒症期,虽然治疗的难度很大,但是通过大量的临床实践我发现,只要自始至终不偏离扶元固本、温阳健脾即温通这一法则,仍然是有治愈希望的。如此之法,相比从前惯用的清热解毒法,不仅仅只是多了道法门的问题,而是对治疗本病找到了真正可靠的门径。 有人问我:在我看来,你对骨结核、脉管炎的治疗也颇多心得,你是如何对待这类病的? 答:不管说的是对是错,我都想谈点这方面的看法。通常所说的骨结核病,我想应该是中医所称的流痰病,从本病所见的症状来看,完全是属于虚损性疾病,是属于元阳衰乏的阴寒大证;该病是由于患者素禀阳虚、元精虚损,导致寒湿之邪乘虚而入,阳运无权,阴寒痰浊胶着于筋骨而成;如不见之于早,失治或误治,日久每致腐筋蚀骨,常年不愈,终至瘫痪床第。本病宜于早发现早治疗,多能获愈,如到了损筋败骨的地步,虽有良工,亦是回天乏力。 基于上述认识,我对于本病的早中期治疗多采用温阳散寒、健脾化湿法,方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和阳和汤加加巴戟、大芸、补骨脂、半夏、南星、白术、茯苓,都能获得较好的效果。 关于脉管炎,似如中医的脱疽,它与骨结核症状不同,但在病理方面基本是一致的。脉管炎所表现的症状早期多有指趾冷痛、肤色苍白或紫赤,此缘于元阳大衰,寒湿痰瘀凝滞经络,血脉不畅,阳气不能通达温煦四肢,也属于阴寒大证,失治或误治都会酿成不治。我在临床中遇此证多崇大剂温补脾肾、通阳散寒为法,每采用当归四逆汤合阳和汤加芪、术、半夏、茯苓而获大效。 结语 从以上几种病的临床体会,认识到现代医学,所指的感染炎症,并不只是中医的阳,热,实证,实际上,包含着阴,阳,寒,热,虚实各种证型。现代医学生物学已认识到,对人体不同种类有害微生物侵袭人体内某一组织器官,使人体功能失调所导致的不同疾病,通常叫做炎症性病变。基于这一认识,用不同的抗菌素治疗,这无无疑是有效的。而中医受历史条件的限制,未能认识细菌致病的原理。而以一种朴素的唯物观去认识人的生理和病理,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辨证论治体系。 祖国医学认为七情六淫,饮食劳倦等都可以成为致病因素。人有素禀的不同,脏腑的盛衰,伏邪的性质,感邪后,所表现的症状属性,也是多种多样的,所以中医本着辨证论治的原则“补不足,损有余”,“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以达到到荣卫调和,气血流畅,阴平阳秘的目的。 另有一点值得提出的是,许多扶正助阳以及活血化瘀药等物经药理化验有不同程度的直接或间接的抗菌和抑菌作用。 目前有不少的中医临床医生,受现代医学感染和发炎的影响用中药又不从中医整体观和辩证论的原则出发,西医认为属于炎症性病变,即罗列一大堆消炎抗菌的大苦大寒药治疗,完全陷入了以中药抗菌消炎的泥坑,这对于不少的疾病不但不能获得治愈甚至还有导致邪气未去而正气先伤,轻病致重,重病致危的后果,这不能说不是目前较为普遍的错误倾向。 我的讲座到此为止,不正之处请各位指出批评指正,谢谢! 赞赏 |